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,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……
——题记
今夜孤月高悬,江风阵阵,撩动我不安的思绪。此时,故乡的风情人物又漫上我的眼帘……
故乡是一棵枝丫纵横的白杨树,春来蓄势,夏盛吐绿,秋临萧索,冬残衰颓,于是黄叶凋落,堆砌成一堆叫做思念的堡垒。那长年清扫马路的人一次次将它们移走,它们又一次次占据那段褐色的马路。风不止息,白杨的叶子永远不停落下,就像思念的藤蔓缠着树干一圈圈向上……故乡是一块块青瓦土墙,拨开疯长的野草还可触摸到它断壁残垣里透出的温情,嗅一嗅味道,是新砍的木材的清香。故乡是一溜溜瘦瘦的梯田,一条条充满弧度的田埂,像是祖辈精瘦的肋骨;土地是血,土地是泪,土地是祖辈来回奔走挥下的汗水。
故乡是林,是林间清晨的雾霭和冲破雾霭的长尾鸟尖厉的叫声。屋后阴郁的林子里最多的是枫树。深秋时节,谷物丰收后,麻雀在田里寻找遗失的稻穗,枫叶就歌唱了,它们沙哑的声音火热地燃烧,又像雾一样弥漫。我从一片枫叶背面读出了季节的衰颓,过了几曰再看时,昔曰红胜火的叶子早早入土了,只剩几片
听爸爸讲,山头曾有一棵大樟树,几个人都围不住。白天人们在它的树阴旁劳作,使人感觉到凉爽;晚上人们就在树下乘凉,在树叶的馥郁里讲萤火虫都知道的古老的故事。可是树终将老去,恰如人终将逝去。爷爷用了两天的时间把它砍倒,但不久爷爷也倒下了。
故乡是湖,是澄澈的水和乳白的雾。故乡属于库区,三峡蓄水后,原来的河道成了湖,原来的大桥被炸了,原来的古镇搬迁了,原来的古风被淹了。时代总是向前发展,现在叫做"移民新镇”。.
故乡曾经是贫穷,是沾泥的鞋和破烂的衣,是卑微的脚步和高昂的嗓音。人们总是衣着臃肿,裤腿上永远有洗不去的泥溃。也许是在城市待久了,每当看见他们此种装扮,我总是皱着眉头,竟忘了自己身体里流淌的也是这块土地上的热血。
故乡是勤劳,是创新,是大跨步地前进。总有那么一群人喜欢曰夜在田地里嗅泥土的清香,与蛐蚰为伴,用星星做灯,"戴月荷锄归”的诗意一直延续到现在。他们耕耘着一方小小的田地,也耕耘着几千年的古老传承,更耕耘着一份春夏的汗水和秋冬的喜悦。如今,回乡创业的人也多了,他们的思想很解放,眼光很独到,他们因地制宜地发展产业。有个姓王的人就在河里筑起一道堤坝,发展清水养鱼,顺便搞个“农家乐”,前来消闲的人也络绎不绝……
故乡是我的精神归宿地,是我的灵魂避风港。不管它多贫穷,也不管我们多富有,或者走多远,也离不开故乡牵挂的线。故乡的清远笛声时时叩响我的心扉,故乡就像位拄着拐杖的老人,屹立在村口迎送我们,那种专注的眼神里透着泥土的厚重、白杨的苍凉、祖辈的喘息和未来的想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