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久闻定西史上有个令人称颂的好官许珌。其墓碑之文记载:"许公名珌,字天玉,号铁堂,福建闽侯人。康熙四年二月,时年五十岁之许铁堂被录用,授巩昌府安定知县,任期内为民请命而罢官,客死定西,邑人薄葬于安定东山,万世仰之。"
我决定去许公祠拜谒这位先贤。
二
去许公祠的路很远,也很陡。
那曾是土匪马帮走过的路,竹杖芒鞋走过的路,戍卒僧旅走过的路,寒风浊云走过的路..
那条路须靠心去走。自东山脚下,让凜冽的寒风洗净心中的尘埃,净化灵魂的污垢,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。于殷红的日光中,抵达不曾到过的神秘圣地。
三
东山的背景是茫茫黄土,还有沟壑纵横的流水侵蚀地貌。
那座不大的祠堂立于东山之上。天格外蓝,是那种纯粹的蓝、童话般的蓝。
曾听有人说:在寒冷的夜晚,人能够看到一束光从山顶生起,露珠般的星星会落下来,照亮每一个尘世的灵魂。
我来时,太阳升高了。远处的定西城却依然迷迷蒙蒙。阳光照耀下的红墙明亮,但只有寥寥数人,冷冷清清。对于生活于城市的人来说,许公祠的旅游价值不是很大,甚至很多人不知道安定东山有一座许公祠。尽管它荒寒破败,但它的正大光明,绝非庸庸碌碌之人能够欣赏和理解。许公祠的寒风浊云、茫茫黄土,离他们的精神世界太远了,那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。
四
院的左侧,是历来文人墨客的诗文及书画作品,当然,是关于许公的。
我抬头仰望,发现第一幅是许公的画像,眼光深邃,面容和善。虽时隔数百年,我们仍然可以复原:清中期,兵匪勾结,民不聊生。朝廷又派来一名官员,但他不像往常的知县,这位县官到任后的第一件事不是为自己建造华丽的县衙,而是亲自到田间农舍嘘寒问暖。到任后的几月之内,在掌握了安定的情况后,他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:安定穷,人民苦,陇中土地贫瘠甲天下。为了救济世代饱尝苦难的劳苦大众,他上书朝廷,告知民情,请之为援。而他万万想不到,他曰夜等待的朝廷答复,竟是这样一道金龙玉帛的圣旨:许铁堂不务公事,疏于政事职守,革职查办。在接到圣旨的当天夜中,听着窗外依稀的雨声,他一夜未眠。作为知县,他感到无能,只能遗憾和内疚。
五
如今,许公墓冢荒草大盛。
逝者如斯,尘埃落定。年年月升月落,年年风沙漫漫。
但他没有离去,对于抱恨而终的他,顾盼和守望他的,自有安定东山,自有清风明月,更有代代定西人心。
名师点评:《守望千秋》是一篇凭吊怀古之作,作者便着意渲染出历史的沧桑感,营造一种悲剧气氛,词语多为冷峻色调,寄托了对于所叙人物的同情和缅怀。